後面却是一个身着红色衣裳的男子,斜着身子倚在一张大床上,面容精致,肤色胜雪,笑意盈盈,唇红齿白,尤其是一双眸子,水波荡漾,含着屡屡春情,勾魂夺魄。
这样一个人,宛如盛放的春花,娇艳夺目,光彩逼人,却又丝毫不沾染尘世俗气。
独孤微微皱起的眉头。
“怎麽,看见我不高兴?”对方慵懒地以手撑起身子,双脚收起,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,那双玉足洁白晶莹,大大方方地显摆着,竟不显半点亵渎之意。
“不敢。”独孤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冷硬──以这危谷主的气质,若是真想拘一个人,只怕……“谷主之前的条件,独孤是断然不会答应的。”
对方如蝶翼般的睫毛缓缓垂下,嘴角勾起:“到了危蓝谷,可就由不得你了。”
话音未落,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四周传来,顷刻间独孤就被满楼的“虫子”给包围了:脚下是五彩斑斓的毒蛇,屋檐上是蜥蜴,而巴掌大小的毒蜘蛛则吊着白丝晃荡在空中,还有不少直接趴在了帷幔上。
来了就好,就怕找不到借口开战。独孤以脚画了个半圆,内力齐发,四周的毒物要麽被震飞,要麽化成了粉末。
“第七层。”危谷主不见惊慌,只是轻声低喃了一句,嘴边轻轻勾起一抹笑意──不枉费这三年里他时刻不敢放松的努力,终於在他练就第八层之前布置好了一切。
独孤心中微微一凛:一眼就看出了他已经练到了浩宇神功第七层,这个危谷主果然不简单。
“可惜啊,只要你还没有练到第八层,就不会是‘梁祝’的对手。”身中“梁祝”,除非甘愿血脉爆裂而亡,否则他就必须与人交合,到时候他功力散尽,要走要留,还不是自己说了算?
想到这,危慑的笑意更浓了。
独孤神色不动,只冷眼看着他。
“别紧张。”危慑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鬓角,动作妩媚优雅,嘴角的笑更是魅惑无限,“我不会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下蛊毒的,早在入谷之前,阿秋就把自己保命用的‘死生契阔’用在你的身上,现在的你百毒不侵、百蛊莫近,我奈何不了你。”在用蛊方面,阿秋确实已经超过他了。
阿秋?
独孤想到在马车里面那个莫名其妙的“吻”──她竟然是在给他下蛊,而且下的还是她原本用来保命的。这丫头,到底想做什麽?
正想着,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从下面传来。
“谷主,阿秋寻到‘绝世’了。”人未到,声音先传了上来。
绝世?这不就是他此次入谷想要找寻的东西吗?
只见阿秋扑了过来,差点就被帷幔绊倒,独孤很自然地扶住了她,却被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吓了一跳。
只见阿秋怀里揣着一个混体通黑的小罐子,双眸泛红,目光灼灼地盯着危慑。
“谷主说过,只要阿秋能找到‘绝世’,就放阿秋出谷。”
危慑轻笑一声:“当然。”
阿秋闻言,转身揪着独孤的袖子:“独孤公子,阿秋求您一件事。”
她在抖。
明明热得直冒汗,但是她的手却抖得非常厉害。
独孤忽然明白了危慑的意思,厉眸寒光一闪,道:“你说。”
“请独孤公子将‘绝世’交与神仙娘娘,这‘绝世’乃炼蛊奇宝,只有用它炼出来的‘倾城’才能解开‘伏尸千里’。”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写满字的破布,“炼制‘倾城’的方法就在这里面。拜托公子了。”
“神仙娘娘?”这是什麽名号?但话说回来,他确实知道一个人很符合这种描述。
“我不知道她是谁,但是她对阿秋有救命之恩。当年她身中‘伏尸千里’,四处找寻解药,所以阿秋才会卖身进了危蓝谷,以伺机找到‘绝世’。请公子一定要找到她。”“倾城”的炼制方法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掌握了,奈何危慑一直将“绝世”藏得严严实实的,直到这次他忽然提出,如果阿秋能把独孤九临带回危蓝谷,他就把“绝世”拿出来放在庄子里,只要阿秋能找到“绝世”,他就放阿秋离开,并把“绝世”赠与她。
独孤迟疑着收下“绝世”,眼角却瞄到了危慑漫不经心的笑容。
阿秋挡在他身前,推他往後:“公子快走吧。阿秋知道公子此番前来也是为了‘绝世’,只要你炼出‘倾城’救了神仙娘娘,这‘绝世’就由公子拿走。”
独孤抓住她的手,沈下声音:“阿秋!”她想得倒挺美,但是事情一定没那麽简单。
阿秋的脸憋得通红,眼睛红得快要冒血了。“公子快走。”
独孤看向神色悠然的危慑。
危慑嫣然一笑:“这丫头果然老实,一举一动无不按我的设想行事。我早就告诉过她你此番来危蓝谷也是为了拿到‘绝世’,她本不想害你,却又不得不以你为条件换取‘绝世’,所以带你入谷之前为了避免我用蛊药害你,就把自己的保命法宝‘死生契阔’暂时转移到了你身上。可她却没有想到,没有了‘死生契阔’,她也就成了我的目标。”
独孤咬牙,用手掌抵在阿秋背後暗暗输送寒冰之气以维持体温:“你把‘梁祝’下在了她的身上?”
危慑面露无辜:“我只是把‘梁祝’养在了‘绝世’里面,谁要她动‘绝世’呢?”
“绝世”乃炼蛊奇宝,他先是用“欲蝴蝶”的花粉养出具有“梁祝”药性的蛊虫,然後又把蛊虫养在“绝世”里面,如此一来,蛊毒药性更加猛烈,更别说“梁祝”本身就无药可解。
独孤瞥了一眼仍在强撑意识的阿秋,怒火横烧──这笨丫头,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吧。
“公子,你救不了阿秋的,还是快走吧。”阿秋劝道。
“丫头,人家独孤公子可是好人,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惨死的。你也知道除非阴阳交合,否则你必死无疑。而独孤公子嘛,”他撑着秀气优美的下巴,笑得好不开心,“他身负家传绝学‘浩宇神功’,在炼至第八层之前如果破了童子身,就会内力尽失。如果他救你……呵!”
阿秋的嘴唇蓦地发白,她紧张地看向独孤,生怕他真的决定救她。
偏偏危慑还在一旁加油点火:“总之啊,这一次你可害惨他了。”
一辈子没有发过火的阿秋愤怒了,她狠狠地瞪着危慑:“你!你是坏人!”
“是啊,我是坏人。”危慑无所谓,“不仅如此,我还要把独孤留在谷中陪我一辈子,日日夜夜享用他的身子,让他赤裸着身子舞‘问天九剑’给我看……”
“闭嘴!”独孤冷冷地打断他的意淫。
阿秋讷讷地提醒:“独孤公子是男的。”她学过一点医术,是男是女一眼就能辨别出来,这独孤公子虽然看起来面如冠玉、唇红齿白,但是真真切切是货真价实的男子。
危慑的目光倏地有些阴郁,瞪着她道:“我知道!”
“你也是男的。”阿秋还在锲而不舍。
独孤无语了──怪不得整个庄子的人都成了活死人就她没事,估计是别的人都看出了这危谷主的意思,所以被“灭口”了,就只有这个傻子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方面所以才“幸存”了下来。
尽管很努力的压抑了一下,但是危慑还是爆发了出来:“我知道!要不然我怎麽会便宜了你,本来他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,第一次也应该是我的!”
浩宇神功威力莫测,除非废了独孤的内力,否则他没有把握一定能留下他,所以他才不得不留下了阿秋。
一想到这个相貌平平、又蠢又笨的丫头有可能成为独孤的第一个女人,他就抑制不住自己横生的妒火,冰冷的目光恨不能变成利剑射死她。
“怪不得你把‘梁祝’养成了双生蛊。”现在一只蛊在她身上,等她与独孤交合之後,他再把另外一只蛊种在他自己身上,取而代之。
就在两个人在那里唧唧歪歪的时候,独孤终於把阿秋体内的热气压下去,免了她随时可能会血脉爆炸的危险。二话没说,他就抓住她的衣领带她翻出了观风阁并向远处掠去。
刚下地,一阵晕眩席面而来,他站点支撑不住倒地。“阿秋,找个地方藏起来。”
阿秋也没有废话,带着他就钻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屋,然後进了一条充满无数岔道的密道,待他们出来,已经到了观风阁的後面。
看来这丫头也不笨,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他提着她飞上阁子,进入里面,终於支撑不住倒在了刚才危慑躺着的床上。
该死,这“梁祝”果然不愧是浩宇神功的克星,这下子他不休息个三五天恐怕无法恢复功力了。
“公子……”阿秋皱眉,“你还是快走吧,谷主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苦笑,“可我不能见死不救。”要是让师娘知道解药是用别人一条命换来的,非伤心死不可。“阿秋,我问你,如果你现在把那什麽‘死生契阔’拿回去,能不能解开‘梁祝’的毒?”
阿秋摇头:“我不确定。”“死生契阔”是防止蛊毒入侵体内的,但是她现在已经中了蛊毒,还是无药可解的“梁祝”,“死生契阔”能不能起作用就很难说了。
“那就试一试!”他把她拉下来,翻身压住她,盖上了她柔软的唇瓣。
她瞪大眼睛挣扎着要推开他,他剑眉一蹙,强势地按住她的手,想起之前两人是以血为介,於是将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。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底微微一荡,差点忍不住更深入一步。
这个傻丫头,性子像块木头,但是,身体却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压下心底的欲望,他狠下心咬破了她的嘴唇,血液的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间蔓延。
腹部仿佛有什麽动了一下,微带凉意的东西慢慢涌向胸口。
“危蓝谷是我的地盘,你以为你们能躲到哪里去?”危慑的声音自他身後响起。清幽悦耳,却让听着心底发凉。
阿秋的挣扎更加激烈,奈何比拼体力,十个她也不会是独孤的对手。独孤皱眉,没有理会身後的危慑,感觉那东西正往自己的喉咙移动。就差一点点了,不能放弃。
“没用的。”危慑似是在叹息,“这‘梁祝’蛊我在‘绝世’里面养了两年。阿秋的‘死生契阔’再厉害,也抵不过‘绝世’的威力。”
放屁!要真是那样,他当初就会把“梁祝”直接下在他身上了,何必绕圈子对阿秋下手。
看见独孤不为所动,危慑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阴霾,开始驱动蛊毒向独孤攻去。
阿秋察觉情况不妙但也无法摆脱独孤九临,只能伸出舌头死死抵住,坚决不让独孤把“死生契阔”还回来。
“死生契阔”能不能救她暂且两说,但是如果此时独孤离开“死生契阔”,那谷主就算不用“梁祝”恐怕也能控制住他。
看着眼前纠缠在一起两个人,危慑嫉妒得要发狂:“哼,你们还以为自己是亡命鸳鸯吗?”於是再不忌讳“死生契阔”的存在,全力驱动自己的蛊虫开始向两人包围过去。
阿秋很是焦急:在炼制蛊毒方面她确实已经青出於蓝,但是她从不用之害人,面对危慑的步步紧逼,一时也反应不过来。而且她与独孤纠缠的时间太长,现在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,抵抗的力气也越来越小。
独孤趁机一鼓作气将“死生契阔”逼回她体内,几乎就在瞬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。
他松开阿秋,回身就是一掌击出。
危慑被打得後退好几步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如果不是独孤之前为了压制阿秋体内的“梁祝”耗费了内力,现在的危慑已经四分五裂了。现在一掌击出,独孤也倒在了床上。
虽然受了伤,危慑却笑了,笑得好不开心:“九临,你杀不了我的。”
阿秋抓住独孤的手腕把脉,脸色大变。
危慑冷笑:“我是一定要把他留下来陪我的,生生世世,他都别像逃出我的手掌心。”
“怎麽了?”独孤感觉自己的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。
“是‘霜骨’。”
独孤想到院子里那些活死人,咬了咬牙,愤恨地瞪了危慑一眼,继续问阿秋:“你怎麽样了?”
难得地,阿秋避开了他的眼睛,看向危慑。
这麽说,“死生契阔”没有解开“梁祝”的毒?
那边,危慑妖孽的红唇忽的灰暗,同时大喊一声:“阿秋!”
独孤一惊,看向阿秋,只见她面色肃穆,从来木讷的眼眸居然布满了杀机,红色的血丝慢慢蔓延开来。
危慑的声音有些发抖:“阿秋,你从不杀人的。”
阿秋的眼睛已经全是血红的颜色,只见她轻轻一眨,危慑瞬间化为白色粉末。
独孤很不可思议──他知道蛊毒神秘莫测,但是能把蛊毒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,却是闻所未闻。
在危慑“消失”之後,阿秋也倒在了床上,两眼紧闭,双颊透出一股非同寻常的殷红。
是“梁祝”的毒又爆发了。
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,独孤气的要死──这危慑死是死了,可是他挖下的坑还在呢。
现在他内力消耗殆尽,而阿秋……
再不救她,她就死定了。
长叹了一口气,他没有犹豫,解开了她的腰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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